【aph】华约卷王 #办公室情景喜剧回归！-товарищ.野

12. 再见赫鲁晓夫

自从白宫发现了古巴的核弹头后，美国和苏联先后迅速地进入了备战状态。局势瞬息万变，而两国外交部之间加密通讯糟糕得缓慢；于是琼斯和布拉金斯基与他们的最高领导班子各自在白宫和克里姆林宫内住下，开始了整整一周的博弈……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倒霉的托里斯。立陶宛是苏联的加盟共和国，本质来上讲是苏联的一部分，此时“自然要鞍前马后”。基尔伯特就比较幸运了；他身体不适，再加上民主德国到底是一个独立国家。最终只有托里斯被和伊万一起锁进了克里姆林宫，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加班——

“伊万同志的批复是驻扎在古巴的苏军仍然不能穿上苏军制服。”托里斯将电话夹在耳边，因为他一手翻着文件，一手拿着另一只正在等回复的电话，“什么时候可以换上苏军军服……请不要穿苏军军服！对，没错，是苏联同志命令的，原话是‘你们生怕美国的轰炸机找不到吗？’……好，不，我没有生气。拜拜。”

“喂，”托里斯用力地挂掉电话——否则有时它会保持占线——将另一只听筒贴到耳边，“什么，信号不好，麻烦您重复一遍。……我说什么，我说信号不好，请您重复一遍！是的，任何核武器的使用权都不能交给卡斯特罗。不，我是说……对，不能。不、不、不！不是对，是不能！”

“你，”托里斯叫住一个路过他身边的官员——此时克里姆林宫乱作一团，所有的低级官员都已经归托里斯调管——用手掌捂住话筒，另一只手拿起一份文件递过去，“把这份文件送到伊万手上。”

“好的，我一定送到。”一个沙哑甜腻的熟悉声音回答。

托里斯抬起头——原来是伊万——他让接线员暂时停住接进来的电话，换上和上司说话的语气礼貌道：“抱歉，如您所见，我难以避免忙中生错。您有什么需要？”

“我在想……”伊万说了半句又停下来，似乎还没想好他的谈话内容。

“很好。”托里斯不怎么客气地接过话茬，“您的确应该在思考；否则我们都要因为您几天前的鲁莽举动去见上帝。”

伊万却突然瘪起嘴，一副真的受了委屈的样子，嗫嚅着嘴唇说：“你干嘛凶我呀，托里斯……”

托里斯看着上司那副样子：两只浓重的黑眼圈和冒出胡茬的下巴，加上一双委屈得水汪汪的狗眼睛，撇着嘴哼哼唧唧……托里斯只好将手上的活计都放下，跟着伊万进入到他在克里姆林宫的临时小办公室里。托里斯关上门，布拉金斯基局促地坐在一张过小的凳子上，一副很无助的样子。

等到托里斯走过来，伊万抬起头，很颓丧地说：“我是不是做错事了……五月份，我决定在古巴部署导弹的时候，还以为这是个绝妙的计划——既能保护我们的同志，又能在北约从南欧威胁我的事情上以牙还牙。可是、可是现在，琼斯竟然真的要打仗！你说得没错，托里斯，我真的不能和他打仗。一切都会被毁掉的……”

托里斯很想开口责备布拉金斯基那时的冲动，不过看上司这副样子，他也说不出口。他想安慰伊万说美国不会贸然发动战争，不过琼斯对于古巴出现核导弹的反应的确大得超出他们想象。阿尔弗雷德没有选择忍气吞声，甚至没打算先和伊万商量一下，而是直接开始出动海军和空军——这的确和莫斯科当时料想的不大一样。

伊万颓唐地坐在凳子上，突然一把抱住托里斯的腰把脸埋了进去；托里斯浑身一僵，然后才意识到这家伙把脸藏起来的缘故也许是哭了。一连五六天的巨大压力终于让苏联意识体也感到崩溃，此刻一切都成了色厉内荏——这也正常，没有人真的想毁灭世界，更不想自己是毁灭世界的罪魁祸首；即使疯狂如伊万和阿尔弗雷德。伊万闷闷的声音传来：“我不想打仗…….我不想打仗……”

托里斯低头看了看那只毛绒绒的熊脑袋，麻木地提出说了无数次的建议：“那，发个消息去给琼斯道歉？”

伊万没吭声。过了片刻，他又继续闷闷地说：“我不想给美国佬道歉……我不想给美国佬道歉……”

托里斯产生了一种自己是该死的幼儿园教师的错觉。

同一个时间。

阿尔弗雷德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垂着脑袋两手捂着脸，喃喃地抱怨着：“英雄不想给他道歉……啊啊、英雄真的不想……”

“那就毁灭世界呗。”柯克兰没有语气地讽刺。

“可……”琼斯抬起头看着没好气的不列颠，瘪着嘴露出了打输架的幼儿园学童才能露出的表情。

就这样，在几个小时后，白宫和克里姆林宫同时收到了一份加密电函。

“伊万愿意撤走核导弹？！”

“琼斯愿意从古巴撤军？！”

“Yes，Yes！英雄就知道他压根不敢跟美利坚对着干……”琼斯的高兴溢于言表；他双手握拳不停做着庆祝的姿势，“没错，他……他害怕了！他退缩了！而英雄不一样，英雄从来也没怕过他那些虚张声势！”

柯克兰当然知道，从时间上来讲伊万和阿尔弗雷德几乎是同时顶不住压力抛出橄榄枝的；不过这恐怕是事情最好的解决契机了——至少，他们总不能把自己丢出的条件再撤销回去。他忍不住在心里喃喃地嘟囔了一句感谢上帝和女皇：伟大的造物竟然同时往布拉金和琼斯的脑袋里灌注了一点理智，看来人类尚不该灭绝。

不列颠意识体看了看公文，指着上面的词句说：“不错，你可以回电说只要苏联撤走并承诺永远不在古巴布置核导弹，你就保证不入侵古巴共和国。为了确保布拉金斯基不耍滑头，美军必须要求检查拆除返回苏联的核武器和设施；作为交换，随后也会从土耳其和意大利拆除美国的核弹道导弹。”

琼斯一边记着，一边点头：“没错，没错，不过要写得更像是美利坚的胜利——你懂的，因为本来也是英雄赢了。俄国佬灰溜溜滚出古巴，英雄吓退布拉金斯基，从红色恐怖手中拯救世界！”

亚瑟翻了个白眼：“随你。”

“太好了，琼斯怂了……他害怕了，他让步了，他…….”布拉金斯基同样激动；苏联意识体颤抖地拿着那张纸，在小小的办公室里陀螺似地转着圈，“我们赢了！我们赢了，托里斯！”

托里斯看着虚空赢了一场还没打起来的战争的伊万，很配合地拍了拍手。伊万把托里斯抱起来，转了三个圈，然后又冲进办公室，把他的几个打字员女同志都抱起了转了个圈。等到苏联意识体发疯回到办公室后，托里斯拿着批注过的电报向伊万建议：

“要让琼斯保证永远不再试图侵犯古巴共和国，我们可以承诺不再向古巴部署核武器。想必他会要求检查所有苏联船只上拆除运回的导弹，你也得同意。不过你要告诉他：美军想要检查苏联船只是有条件的，他必须把部署在意大利和土耳其的‘木星’导弹全部拆除。”

“对，对……”伊万高兴得气喘吁吁，“真是大捷，真是一场大捷！苏联又一次挫败了帝国主义的阴谋，靠着大胆的战略和非凡的智慧！琼斯害怕了……我们维护了世界的和平！”

托里斯摇了摇头，叹口气：“……你说是就是吧，苏联同志。”

1964年10月。

托里斯抱着一份厚得吓人的公文来到他在华约大楼的办事处。这栋建筑名义上是华约各国意识体的办事处，实则只有伊万、基尔伯特和托里斯住在里面。它原本是苏联意识体的办公楼，华约成立前后其它意识体都想办法从布拉金斯基的老巢溜走了，只有基尔伯特和托里斯因为一些他们自己也说不明白的原因被留了下来，还被迫三人共享一个办公室，美其名曰方便工作、加深同志情谊……

“下午好，东德同志。”托里斯礼貌性地和基尔伯特打了个招呼。

两人虽说在一处办公，但秉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信条。不过今天基尔伯特却破例和托里斯搭起话来：“下午好。你从中///央全会回来的？第一书记有结果了？”

由于立陶宛是苏联的加盟共和国之一，一些苏联内部事务他也被允许（不得不）参与——而民主德国的意识体则没有权力（必要）出席。

“是的，会议刚刚结束。看来我们失去了玉米同志。”托里斯回答。

“哦……本大爷倒不讨厌他。赫鲁晓夫这家伙说话直来直去，虽然粗鲁了点，总比那个说话都要翻马列本本的苏斯洛夫强。”基尔伯特念叨。

“比起这个，本大爷倒是很好奇是谁成为了……你懂的。”基尔伯特向上面指了指，暗示苏维埃的一把手，“是我们心狠手辣、呼风唤雨的谢列平同志，伟大的最高苏维埃主席伊格纳托夫同志，还是掌舵政变的克格勃主席谢米恰斯内同志？”

“嗯，都不是。”托里斯慢吞吞地说，基尔伯特怀疑他在卖关子，但也只好耐心等着，“这位人选的确也出乎我们意料。”

“都不是？”基尔伯特坐直身子，来了兴趣，“那是谁？”

“是列昂尼德·伊里奇·勃列日涅夫同志。”

“勃列……那个昏聩无能的老糊涂蛋？！”基尔伯特叫。

“没错，那个昏……咳、勃列日涅夫同志。”托里斯僵硬地改口，“谢米恰斯内同志已经掌握了克格勃，党内不会同意他成为第一书记。伊格纳托夫同志在地方上四处游说反对总书记，勃列日涅夫同志不喜欢他；再加上伊格纳托夫曾和前克格勃主席谢罗夫同志密切交往，谢米恰斯内同志也不喜欢和他前任交往甚密的人——虽说伊格纳托夫看上去大权在握，却得不到什么实质上的支持。而谢列平同志果断强硬，但党内许多人看起来为他的专横和耿直感到十分担忧……”

“哈？……话虽这么说，”基尔伯特皱起脸，“哪一个都比勃列日涅夫强吧。”

“咳咳、你一定是言过其实了，东德同志。”托里斯干咳了两声。

“言过其实？哦我的老天，让本大爷想想从何说起！”基尔伯特举起双手，“他压根没怎么受过教育，无论是在地方、苏共中央还是主席团的任期都毫无建树、碌碌无为；他连别人的名字都拼不明白，要他妈看自己的讲稿还要叫秘书读出来才不那么费劲……我他妈简直停不下来。所谓的投票就选了这么一位总书记出来？”

托里斯眼神晃了晃，似乎想说什么。但他停顿了一下，还是平静地回答：“此言差矣，东德同志。我们不应当质疑最高苏维埃的决定：勃列日涅夫同志是第一书记的最佳人选。他在任期中稳扎稳打，从未犯下大的过错；为人随和宽容，善于听取意见，而非专断独裁；不喜欢繁文缛节，不搞官僚主义的掉书袋。至于喜欢让秘书朗读文件……”

基尔伯特咧开嘴笑着，抢过话头：“本大爷看，就是朗读这一点让他获得了蠢熊的共鸣吧。”

“我可没这么说，东德同志。”托里斯再次眨了眨眼。

“哼，你倒挺支持他？”基尔伯特冷哼一声，撇了一眼托里斯手里更厚了的文件，“等着瞧吧，勃列日涅夫上台，你的文书工作只会变多。你最好赶紧找来斯大林语录，抓紧时间复习吧！他和苏斯洛夫就是一丘之貉。”

托里斯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想清楚了？”基尔伯特大大咧咧往椅背上一靠——伊万最终妥协，让采购处给基尔伯特买了一张和他的老板椅一模一样的大椅子，“刚刚替列昂尼德歌功颂德的心情都没了吧。还有什么幻想，说出来让本大爷敲醒你。”

“倒是真有一个。”托里斯平淡地回答，手向基尔伯特背后指了指，“伊万同志已经在你身后站了半天了。”

基尔伯特猛地回头——该死，新椅子靠背太大挡住了视线，搞得他完全没意识到蠢熊什么时候进来的。

“基尔伯特同志，看来你对新任总书记和我的意见都很大啊。”伊万笑眯眯地低下头。

“哈、哈哈，哪有，本大爷……”基尔伯特抓紧椅子扶手，身体用力后仰几乎要嵌进椅背里。

“托里斯同志，辛苦你了。请你将办公室留给我们，我好‘单独’听取东德同志的意见……”伊万带着笑意将整句话说得一字一顿。用不着他说完，托里斯就已经飞快地转身离开。

我已经尽力，剩下的就只能祝你好运了，基尔伯特同志。托里斯掩上门，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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