товарищ.野

连载专精,看到只收藏不点赞直接拉黑

毁灭



如果亚瑟 柯克兰再次见到弗朗西斯,他应该已经不再是弗朗西斯了。他在公社的那几年曾经是最受男人和女人喜欢的花花公子,因为身在索邦大学而常出入一些公爵和资产阶级的房子,受邀在他们的晚宴上发表一些温和的左派演讲,在整个巴黎城里作为调和主义的无神论者,最时髦风流的诗人而受到市民,有钱人或者穷人的追捧。后来公社失败了,巷战最激烈的时候弗朗西斯临阵脱逃;公社的成员大多死了,或者逃去魁北克,而他靠着他那些贵族朋友从那场屠杀里逃出来,在巴黎隐姓埋名地生活,活像个真正的懦夫。波诺弗瓦销声匿迹了一阵子,入赘到了一个贵族家庭。他不仅没再写出过一句好诗,日夜离不开苦艾酒,甚至有传闻说他不忠于妻子,和其他男人搞起了当年公社的那一套,做鸡#奸的丑事。


在尤其保守的英格兰,这等传闻绝对不能容忍。弗朗西斯以散心为名,在约克郡做客时遇见了柯克兰伯爵家的小儿子奥利弗,为他明媚的浅色眼睛和脸上的雀斑作了几首诗;又或许一同吃了几顿晚餐,便很快被英国的警察逮捕起来,在法庭上作为鸡#奸犯一番羞辱与审讯,随后带着一身骂名回法国坐了三年牢。他给富有的妻子写了卑躬屈膝的道歉信,然后主动离了婚;在狱中反反复复地读圣经,但是不肯向神父坦白自己的罪孽,不肯皈依天父。据说在牢狱中的时候他给英国寄了很多信,但是奥利弗早已成家,并且不希望两人为这等莫须有的罪名再扯上关系;所以自然一字不曾回复。后来弗朗西斯出狱了,靠着一点补助金过得穷困潦倒,再之后,亚瑟就没听过他的消息了。


在弗朗西斯出狱之后,亚瑟因为家庭产业要来一趟巴黎,并且答应顺便帮助奥利弗将弗朗西斯的信还回,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那些信有的开封读过,有的则压根没动。在从加来到巴黎这段漫长的火车旅行中,亚瑟草草地读了读这位年少时算是天才诗人的狱中信件。他写给奥利弗的信更像是和友人互诉衷肠,在狱中的苦闷和缺乏苦艾酒的瘾症,在公社时期的巴黎见闻和各地旅行的回忆;其中偶尔的诗句显得情绪激动,仿佛有爱慕之意,但很含蓄。在亚瑟看来不过是单纯歌颂美少年的诗歌罢了,即使莎士比亚也钟情于写少年之美;这些应当不痛不痒。亚瑟靠着打听寻到了一间破旧的公寓,不过早已人去楼空。房东说这儿的男客半年前得了肺炎,不出一个月就死了。发补助金的人在他临死的时候找了个医生象征性地看了看,但是教父早就等在门外了。他们走过来,把他的手放在圣经上,抬起他的脖子,让他难以呼吸的双唇去亲吻教父的十字架,想要给他个最后的机会皈依天主,好洗清这一生的罪孽。


“那弗朗西斯呢?他皈依了么?”亚瑟问。


“那谁知道。”老太太瘪了瘪嘴,“他这样的人,说了那句皈依又能怎样,上帝不会保佑他的。”


评论

热度(27)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